法接电话,但实在是听不太清楚他说些什么,就请他来看看我们的演出。」
「然后学长就答应了?」
「彼当阵嘛无确定,是彼人来,我看到他手上的伤疤才确定彼就是林予程。」
「蛤?」阿叔看到他手上的伤疤,鐘硕更加讶异,蛤了好大一声,「学长要给阿叔看?」
鐘叔看他大惊小怪的模样,觉得他很没有头壳,「要啊,有什么好拒绝的?」
「阿叔用什么方法看到的?」
「我跟他握手,就看到了。」
「就这么简单?」
「阿无咧?」
「……」无言。
鐘硕真的无言。
早知道这么简单就可以得到解答的事,他却横衝直撞、强行霸道的要得到一个答案。所以听完阿叔的方法后,鐘硕笑到腰都弯下,才发现自己真的很笨。当时自己只要先自我介绍后再伸出手等他回握就可以,为什么偏偏选了一个最无用的方法?
笑自己真的太笨后,心情反而变得更轻松,眼角眉梢全都带着笑。他止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,像个十几岁的男孩,急欲地想把心中藏了很久的喜悦跟鐘叔分享,「阿叔,其实在我们回到主庙前,我有看到学长,那时就很想过去跟他打招呼,很想把他带在身边,听他说话,
阿叔知道吗?我太急了,只留下自己的电话,却没有问他的,事后虽然很懊恼,觉得自己想得不够周全,有可能他都不会跟我联络,也有可能像之前那样就离开,
啊──阿叔,你知影某──」
「是听你说话吧?」鐘叔纠正他,也适时让他缓一缓。不然过急了,等一下他回过头去找人,不知道又要对人家做出什么事。
鐘硕一笑,连忙说对对对,但不管怎么样,他在他没有预期心理的情况下来到他眼前,这样就很好了,表示之后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。
他虽然很想表现得很正常,但情绪翻腾不已,因为太高兴了,觉得眼角有些湿润。刚刚一口气对鐘叔讲了很多话,停顿下来后却一个字再也说不出来。
喜悦的心情,直到现在,鐘硕才发现,很难表达,就是想哭,或是想笑。
鐘叔任由他去说,他就只是喝他的茶。
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心情,但兴奋的因子仍在唇角流连。
他还记得,当时林予程突然离开村子的时候,鐘硕忍着不甘心的心情把村里的翻过一遍又一遍,失眠好久,饭也吃不下,整个人消瘦落肉,从一个爽朗的人变成死气沉沉的人,鐘宪当时在台北唸书,鐘熙也即将高中毕业,准备到日本就学,大家都忙,虽然关心没有少过,疼爱也没有少过,但面对人生中第一次失恋,即使是十六岁的少年,也很难承受。
后来在南美洲做超市生意的鐘父飞回台湾,把鐘硕带到身边。
但可能不习惯那边的生活,又或想开了,不到一年,鐘硕独自回台,又变回那个开朗的人,开始认真学习许多事物。
他其实也像是鐘叔的小孩,鐘硕的转变,阿叔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,在一个在厅堂前大空地乘凉,夜风徐徐,星光灿灿的一个夏夜,鐘叔问起他怎么会回台这件事,是不是因为在那边住不惯?
他说不是。
是因为那里没有学长。
十二年过去,他仍喜欢这个人,这回换鐘叔的眼角湿润。
人的一生,爱一个人就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