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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4欺君(1 / 2)

哪里有什么法子能让孩子还没出生便断定生父,便是真有流传,也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的哄骗之言,做不得真。两叁日过去,雨露心底都是慌的,许是这般多思心神不宁,夜里睡得不安稳,胸也越来越胀痛。

阴雨绵绵,才暖和一阵的天又凉了下来,她不出殿门又觉得胸闷,常坐在打开的长窗下看庭中落雨打落桃花,想得头晕。后宫所用的避子汤不会无用,不然楚浔登位叁年不会始终没有皇嗣,总不可能到头来只有她林雨露一个人运气好。

微凉的手护在小腹,不过月余的胎儿还不会有任何回应,却已让这副身子有了许多变化。

她有孕月余都做了什么?按理说头叁个月是最不稳的时候,可在御宿苑时与他行过房几次,喝过不知道几碗避子汤,回宫那日还骑了马。这孩子倒是坚强,被这么折腾过都没事。

只是原本已慢慢见光的路,竟又变得狭窄,茫然和无措充盈心底后,将为人母该有的喜悦竟只丝丝缕缕。甚至,就算是知晓了这孩子是谁的,难道她能因为不是自己心中所想,便毫不犹豫地吞下一碗落胎药吗?

楚渊远在西南,楚浔就在宫里却还不得见。

这几日京内也起了时疫,宫内宫外都在戒严。可大臣们还是要上朝的,楚浔自己不怕染病,却怕“桃汛”传到她这里来,不仅自己不来也不许她去,连话也不叫人给她递了。御林军把手了整个长乐宫的门,只差没把暖玉阁如从前那般封起来。

像是被软禁起来似的。

也不晓得是不是有孕的缘故,这样越想她越难受,眼眶都泛起了胭脂色。杏眸酝出水光时,窗外石板上传来一阵紧密的嗒嗒声,小狐狸身上的毛湿了一半,口中叼着条不知哪个池子里锦鲤,就这样昂首挺胸跳到她面前。

那浑身鲜红的锦鲤还未死透,在地上翻了两下,雨露吓得向后退了退,又瞧见它鱼鳃处渗出来的血丝,顿时脸都白了,捂着胸口几欲作呕。

“呀,娘娘——”画春手里还端着吃食,瞧见她这样子忙跑过来,将那碟点心放到案上后来拍抚她的背,急道:“还是该瞧瞧御医,您总不能不喝安胎药吧?”

手边被她递了一盏滚热的清茶,雨露又缓了一会儿喝下去,堪堪压下了胃里的翻涌,眸光更带着水汽了。

小狐狸用爪子扒拉着那条锦鲤一边玩一边吃,还时不时望向她,抖抖耳朵。雨露按住画春不叫她赶它,无奈地自己起身,远离了那混着血更加让她敏感的腥气。

回榻上坐下,画春又提了一遍,雨露摆摆手。

昨日白鹤去问,也没问出那方子的几味药有对孕妇不利的,只说是温补女体的,这才放心地回来复命。那味含在其中的春砂仁原就是味安胎的好药材,即便不喝旁的安胎药也够了。

听她说了这话,画春才略放下心,叫她脸色还发白,心疼道:“也是的,姑娘每回都用过避子汤,怎么还会有孕呢?”

雨露下意识抚着小腹,小声喏喏∶“是啊,明明每回都……”

“慢着!”杏眸轮转一圈,她坐得更直了一些,脱口而出:“避子汤有问题。”

“可这叁年,六宫都用得是同一个方子呀?”

“不……不……”

“药变过!”雨露猛地抓住床幔起身,踩着云履在地上走来走去,脑海中慢慢回忆起来:“前几回侍寝的避子汤最苦,用过后还会发痛,快到年关时,那避子汤便没那么苦了……”

有一日她还与白鹤说起这事,那时白鹤忙着盯宫人做事,说宫里的避子汤本就温和不会伤身子,许是换了方子。

算算日子,她有孕后喝过几次避子汤,竟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。

林雨露在内室转了几圈,手时不时地搭在小腹轻点,越想越自心底发寒,指节竟抖了起来。若那避子汤真有问题,是什么人想要她有孕?这人能在太医院安插人手,且换药换的悄无声息,目的是什么?

眼下要先把避子汤的问题查出来,又不能兴师动众打草惊蛇……

“画春,晚膳后去趟金銮殿——”她阖上眼睛深吸几口气,强自定神,心下思忖过几个念头,终还是只剩下那一个:“去找陛下,就说我病了,非要他来瞧。”

这般娇纵到不知天高地厚的话,楚浔听了也不知道作何感想。

窗外细雨绵绵,脚步声渐远后,殿门被合上时发出一声脆响,铃铛又响过几声,内室终于安静下来。

——“再说一遍?”

——“她说什么?”

微冷的语调扬起,似是不可置信,虽听不见传话的人说了什么,但见一向冷淡沉默的君王竟被气笑了,高台下几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很快又眼观鼻鼻观口,大气不敢喘一声。

那来传话的小宫人吓得腿都软了,哭丧着脸硬着头皮上前,小声又说了一回:“画春姑娘说……说舒嫔娘娘病了……不肯吃药……非要您去瞧瞧……”

那小狐狸遇上什么事都不会找人来报信,更别说是病了非要他去瞧这种后妃争宠才用的话术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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